(李达《货币学概论》7.2)

一、汇价的变动与支付差额

(一)汇价变动与贸易差额

汇价是金银的国际运动的晴雨表。为要说明金银的国际运动的法则，不能不进而分析汇价变动的原因。我们在前节已经说过，汇价是动摇于现金输出点与现金输入点之间的。在现金输出点与现金输入点之间变动的原因，可以分为三个方面来说明：

汇价变动的第一个原因，是国际借贷的支付差额;第二个原因，是一国的货币价值的减少;第三个原因，是金银的相对平价的变动。

以下我们先就金银自由输出入的状态，分别说明汇价变动的三个原因。这里先说汇价的变动与支付差额的关系。

汇价的变动，首先依存于支付差额。当一国的支付差额呈现顺调时，外国向该国发出的汇票就减少，因而这种汇票的需要就超过供给。在这种场合，汇价高涨，达到现金输送点以后，现金就流入于该国。反之，当一国的支付差额呈现反调时，外国向该国开出的汇票就增多，因而这种汇票的供给就超过需要。在这种场合，汇价低落，达到现金输送点以后，现金就流出于国外。

所以直接规定汇价变动的契机，是外国汇票的供求关系，而这种供求关系，又依存于国际贷借的支付差额。

然则支付差额究竟反映着什么东西?为要说明这一点，不能不详细地观察支付差额。

国际借贷完全平衡的场合，通常是极少的。因而各国的支付差额，在某种程度上总常是积极的或是消极的。支付差额，在一年之中，对于一定的国家，能够呈现顺调，而在一年的各月季之中，也能呈现反调;反之，对于别的国家，就整整的一年说，虽是反调，而在一年中的某一月季却也能呈现顺调。例如一定月季的农产物的大宗的输出入，能在国际间造出巨额的出超和入超。

每年的支付差额，分为四季，每月的支付差额，又分为日日的差额。日日的差额的变动，或是积极的，或是消极的，必然引起汇价的变动。支付差额的积极性，使得汇价高涨;支付差额的消极性，使得汇价低落。

关于支付差额的内容，我们在前节之中，已经列举了三大项目：第一是贸易差额，即输出入商品的价值的差额;第二是资本差额，即输出入的资本的价值的差额;第三是其他各种收入及支出的差额。

支付差额的三大项目之中，贸易差额——基于商品——商业资本的运动而生的差额，——是支付差额的基本的契机，它影响于支付差额的全部。因为，资本主义的国家，在争夺贩卖市场的诸条件之下，商品的贩卖，是在信用的基础上实行的。在以信用卖出商品时，货币主要的出现为支付手段。

但是，信用形态的国际贸易，集中于参加输出入业的融通的银行的信用的中心。所以银行业的内部，有专门处理关于贸易的国际信用的部门。这种信用关系，对于国际间错综的支付差额，演着很大的作用。

基于汇票(即信用证券)而实行的国际贸易，是商业信用，它与银行信用有区别(因为银行信用基因于放款资本的运动)。但这种信用，却由银行所媒介。因而基于信用的国际贸易的发展，同时引起放款资本的运动。于是，由银行所媒介的商业信用的错综，又含有放款资本(即货币资本)的运动。所以贸易差额中的一部分，反映放款资本的运动。

例如，甲国出口商人，把自己的商品换取乙国本位货币的商业票据而出卖与乙国。这种票据是从乙国输入商品的入口商人所需要的对象，可以当作支付手段来支付于乙国的。受票人当然照例支付。如果支付被集中于银行，不用票据而由银行电汇，事实上还是一样。所以，若把支付差额的别的契机除外来加以考察，就可以看到，一国的债权与他国的债权的差额，完全依存于当时的贸易差额。于是，支付手段的市场，对于支出超过的国家就变为不利，而支付手段的价格即票据的贴现率就增高起来。汇价在支付超过的国家就变为反调。这种反调如果继续下去，该国的现金就继续流出于国外，而该国就势必破产。为要克服贸易差额的反调，就只有请求外国的信用，或借入资本，才能缓和国际的支付手段的需要。但这种国家，只有积极发展生产力，才能积极地挽回颓势。

(二)汇价变动与资本输出入的差额

至于贸易差额以外的支付差额，是资本输出入的差额与运费、保险费及解款等的差额。

运费、保险费等收入，如果在流通界反映生产过程的运动，它就根源于产业资本的周转。因而这种场合的支付差额，是由商业信用发生的。至于旅行者所携的款项与种种解款等项，却只反映国际的支付手段的运动，而与商业资本的运动无关。

至于资本输出入的支付差额，是影响于汇价的契机，我们在这里要稍为详细的加以分析。

资本的输出，采取两种形态：一是商品形态上的资本输出，一是货币形态上的资本输出。

在资本采取商品形态而被输出的场合，“只有在这些输出商品的生产需要其他外国商品的特别输入时”，才能影响于汇价。在这种场合，输出商品的生产，并不以清算那种特别输入为目的。因而商品形态的资本输出，不能直接的影响于汇价。它并不立刻影响支付差额的状态，而是在日后实行支付的时候才起影响的。

至于资本采取货币形态而被输出的场合，性质却不相同。在这种场合，资本的输出，“直接影响于金融市场，也影响于输出贵金属的国家的利息率，又直接影响于汇价”。在以货币形态输出资本的国家，汇价呈现反调，这就是说，在资本输出的场合，只有在资本的输出影响于该国的金融市场时，汇价才受资本输出所影响。

放款资本的移动，平均化的影响于贴现率的运动。当汇价的低落引起贴现率的高涨之时，放款资本就从外国流入，可以阻止国内贴现率的高涨。这样发生的暂时的条件，可以阻止汇价的低落，使金银不致流出于国外。因而各国间的利息率就趋于平均，各国的现金准备也得以保障。

由上面的说明看来，我们可以知道，国际间的贷借关系，通常是建筑在贸易的支付差额之上的。即是说，产业资本的运动，首先筑成信用关系的强固的基础，在一定限度以内，并不需要金银的广泛的移动与放款资本的流入。但是信用关系发达起来，而许多国家转变为高利贷帝国主义者以后，贸易的支付差额的均衡一旦破坏，金银和放款资本，就在国际上运动了(金银的运动与放款资本的运动不必一致)。

例如英国，原是世界第一个工业国家，是世界第一个输出国家，但从第一次世界大战前数年以来，对外贸易却呈现反调了。这是英国生产力发展相对降低的表现。从前英国贸易差额的反调，由贸易以外的差额的顺调所弥补而有余，所以当时的英国是寄生虫的帝国主义者。不过近年以来，贸易差额的反调增加，而资本借贷的差额的顺调也减退，因而呈现出全部国际借贷的差额的反调。例如1929年的全部支付差额的负数为1亿300万镑;1930年的负数为2800万镑;1931年的负数为1亿1000万镑。

又如日本，从第一次世界大战以后，贸易差额均呈现反调，而贸易以外的支付差额却呈现顺调。不过后者的顺调弥补前者的反调，还是不够。这是表示日本帝国主义的幼稚性。但到1930至1931年，贸易以外的差额也呈现反调，于是在全部支付差额上，都成为借方。例如1930年的全部支付差额的负数为9100万元，在1931年的负数为2亿3800万元。所以日本货币的对外汇价就趋于低落。

综合上面的说明，可以作如下的结论：

(一)汇价适应于支付差额的积极性(顺调)与消极性，以法定平价为中心而上下运动;当支付差额由现金所清算而汇票的供求趋于平衡时，汇价就接近于法定平价。

(二)当汇票的供求完全平衡时，汇价与法定平价相一致;供求失其平衡时，汇价离开法定平价而运动于现金输送点的范围之内。

(三)汇价的运动，受现金输送点的范围所限制，这是在国际的商品流通上，从世界货币的一般等价物的机能所必然引出的合法则性。但这个运动法则，只有在金子自由输出入的条件之下，才能完全的显现。

如果金子不能自由输出入之时，那个运动法则就被完全破坏，而汇价就丧失了规定其运动范围的契机而变动无常了。

二、汇价的变动与通货贬价及金银比价的变动

(一)汇价的变动与通货贬价

我们在前面说明支付差额是汇价变动的原因时，是以两国的金本位货币的法定价值比率不变为前提的。但是当这个法定价值比率发生变化时，汇价究竟怎样变动，这是我们在这里研究的问题。

两国金本位货币间的法定平价的变动，是由通货的贬价发生的。通货的贬价，大体上可以分为三个场合：第一是由于贬低平价而引起的价值减少，即由于一国本位币的法定金量减少，而引起的货币本身价值的减少;第二是由于铸币的磨损而引起的价值减少，第三是不兑换纸币或变为不兑换纸币的银行券的流通量因超过必要量而引起的价值减少。

先就通货贬价的第一个场合来说：法定平价的变化，必然出现为汇价的变动。因为汇价原是以法定平价为标准而形成的两种本位货币间的现实的折算率。成为折算的标准的法定平价如果发生变化时，纵令支付差额能够保持平衡，汇价也必变动。

例如日本本位币一元的法定金量原是二分，假使现在另用法律改定每元的金量为一分，这时日元的汇价，当然变动了。从前日金百元代表金量二两，其对美汇价为50美元(每一美元代表金量四分)。现在日元的法定金量改定为一分，百元的对美汇价，当然变为25美元。这个时候，纵令日美间的支付差额是平衡的，而以美元所表现的日元的汇价，就降低二分之一，即每百元只有25美元的汇价了。

其次，就第二种场合来说。当一国的本位铸币因为受了磨损而丧失其金量时，这种已经丧失一定金量的本位货币，其对外汇价必然降低，这是不待多说的。

末了，就第三种场合来说：不兑换纸币或变成不兑换纸币的银行券，如果超过流通必要量之时，纸币必然减价，其汇价也必然随着低落。例如纸币流通量增加到必要量的两倍之时，一单位的纸币，只代表本位币的二分之一的金量。这时纸币的减价，使物价增高为二倍，并且一单位金币就有一单位纸币的两倍的价值。于是这种纸币的对外汇价，就必然低落到从前的汇价的二分之一了。

在第一、第二两种场合，因为货币的金属实体的减价，才发生当作计算货币看的机能上的减价。至于第三种场合，货币的金属实体上的价值还没有减少(因为法定的价格标准并没有改变)，但货币在其流通手段的机能上，却是减价了。这在事实上也和法定金量的贬低的场合，显出同样效果，也发生当作计算货币看的机能上的减价。即是说：每一本位货币的名称，在法律上虽表现着原来的法定分量的金子，而现实上却只代表着法定金量的一半，所以在价值比率上发生变化，其汇价必然也减低一半。

(二)汇价的变动与金银比价的变动

如前所述，汇价变动的第三个原因，是金银比价的变动。“在以用银为货币与用金为货币的国家间的汇价为问题之时，汇价的变动，依存于金银的相对价值的变动。”因为这个变动，明明是由于金银的相对价值的变动。

金银的比价由生产金与银所必要的劳动时间所决定。如果金与银的生产所必要的劳动时间不变或者循同一比例向着相同的方向变化时，两者的比价当然不变。但两者的生产所必要的劳动时间不循着同一比例或同一方向而变动时，或者一方变动而他方不变时，两者的比价必然有变动。

但是从19世纪70年代以来，生产银子的生产力比较金子的生产力，却大大的发达了。因而从那个年代起，金银比价的变动就非常剧烈。在1870年以前，金银的比价为1∶15.5，到1890年就变为1.22了。从那时起银价更趋低落，而金银比价就更加向前变动了。这里简单地分为三个时期来说明。

第一是1870到1914年大战的时期。伦敦市场的银一盎司的价格，在1833—1871年的期间，在59便士与61便士之间动摇着;在1871—1878年的期间，就从61便士低落到52.25便士;在1878—1891年的期间，从52.25便士低落到49便士;以后一直低落，到1900年低落到28又16分之7便士，到1914年更低落到25便士。

银价的低落，由于银的生产力的发展，这是不需絮说的。此外，使用银子制造日用品和奢侈品的需要之相对地减少(因为多用镀银品和铝制品代替银制品)，也是一个原因。

这个时期中银价的低落，摇动欧美各国的金银复本位的基础，使得许多采用金银复本位的国家都放弃复本位而采用金本位。

其次是世界大战时期中的银价问题。大战爆发以后，银价突然高涨，因为交战各国都购用白银铸造了大宗的小额货币，交战各国对于东洋的商品的需要激增，所以世界各国对于白银的需要呈现空前的状况。而对于白银的供给方面，又因为墨西哥的内乱的结果，以致白银的生产量大见减少。这是大战期中银价高涨的主要原因。在大战以前，金银的比价为1∶37.37，大战以后，因为银价增高的结果，金银的比价在1917年为1∶23.09，在1918年为1∶19.84，到1920年变为1∶15.32，终于低落刭所谓“神圣比率”1∶15.5以下，这年的一月，达到1∶14.7的空前的低度：这是大战期中的银荒的状况。

但是到了1921年以后，银价却忽然一落千丈了。1920年的银价，在伦敦市场每盎司为61.4便士，在纽约市场每盎司为1.0194美元，但到1921年，每盎司却突然低落36.7便士或0.6309美元。往后陆续跌价，除1924年以外，都是逐年看跌：到1931年，竟跌到14.69便士或0.2870美元的空前低价。

1921年以来，银价低落的原因，大概不出下列两项：第一是白银产量的增加，而放弃了银本位采用金本位或金汇兑本位的国家都抛售白银。第二是一切用银的国家(当时中国除外)，都放弃银本位而采用金本位或金汇兑本位，并大量抛售白银。于是白银的供给大大地超过需要，这是银价低落的原因。

当时维持银本位的国家，只有中国。截至1929年世界恐慌爆发时为止，中国的输入世界产银额约50%，在1929—1930年间，输入达56%以上。这大宗的白银输入，主要的依存于国际借贷的平衡状态。中国到世界恐慌发生时为止，每年都是入超，消极的支付差额，都靠海外侨民的解款及国内外侨的解款所弥补。但世界恐慌爆发以后，银价的低落，引起银元的跌价，比较的相对的增加了输出，减少了输入，而国际支付差额，暂时呈现顺调，结果在1930年输入了7500万元、1931年输入2000万元的金和银。但到1932年，因为英镑与日元低落的结果，中国银元就相对的腾贵，汇价除对美元继续低落外，而对金镑与日元却增高了。于是商品的输出减少，国际支付差额呈现反调，而金银外流，其输出额达1亿2100万元。1933年，美元跌价，中国的贸易平衡更趋恶化，白银在对于黄金的关系上虽趋于低落，而在对于美元，英镑与日元的关系上，中国银元却腾贵了。于是输出减少，以致这一年的入超额达7亿3400万元。同时海外侨民的解款大见减少，结果全部支付差额的负数为8500万元(以金银的形态流出于国外)。于是中国由输入白银的国家转变为输出白银的国家。美国白银政策实施的结果，银价提高，引起中国银元的腾贵，使中国的输出恶化，而白银流出于国外。中国政府为了贬低汇价的目的，实行课征白银出口税，并征收关税。其税率以中国银元与伦敦银价为标准，这是中国放弃银本位的先声(放弃银本位的经过情形，后篇再详细说明)。

以上由于金银比价的变动而引起的汇价的变动，常与汇价变动的其他原因相错综。由金银比价的变动而发生的汇价的变动，如果与由于其他原因而发生的汇价的变动，向着相同的方向而运动之时，汇价的变动就是两种变动的总和;反之，两者如果向着相反的方向变动之时，汇价的变动就变为两种变动的差额。但在现实上，白银的价值呈现低落的倾向，而在银本位国的支付差额大概是消极的，所以银本位国的汇价，由二重的原因而低落。白银完全受黄金支配着，所以银本位国必然受金本位国所支配。

三、禁止现金出口与汇价的变动

(一)金子的自由输出入与禁止现金出口

前段我们就很单纯的状态，考察了汇价变动的3个原因。在现实上这3个原因常是错综着，使汇价的变动呈现极复杂的现象。

前段说明汇价变动的诸原因时，我们是以现金的自由输出入一事为前提的。但在现实上，银行券流通着的国家的通货贬价，是在银行券变为不兑换纸币时才发生的现象，而银行券之转变为不兑换纸币，又是实行禁止现金出口与停止兑现时才发生的现象。所以汇价因通货贬价而变动的现象，现实上只有在禁止现金出口与停止兑现的前提之下才发生的。于是我们更进而研究禁止现金出口的国家的汇价变动的过程。

国际支付准备金，要在它能够自由地从一国流入他国之时，才能充分发挥其为世界货币的机能，否则汇价就首先失其安定。汇价如果失其安定，而汇价不断的大见动摇，国际的商品流通与资本流通，就大受阻碍，不但国际贸易失其常态，国际信用趋于萎缩，并且还发生其他种种的困难和混乱。

但是，资本主义的矛盾的发展的结果，却被逼迫着禁止现金出口，人工的限制世界货币的金子的机能了。

通常资本主义各国禁止现金出口的契机，是防阻恐慌与准备战争，这是准备金的各种机能互相冲突的结果。但到最近数年间，各国禁止现金出口，却增加了许多新的契机。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以前，各资本主义国家国际借贷大体上还能设法保持平衡，而汇价也处于安定状态。在恐慌爆发的时候，虽然金子的出入出现异常的状态，而汇价也有异常的变动，但到一般的恐慌终息以后，金子仍能按照从前平衡状态下的各国特殊准备金的比例，再被分配于各国之间。但是到了大战以后，国际贸易的平衡大受破坏，金子的国际间的分配大起变化了：第一，第一次世界大战以后，德国的金融枯竭，被强制着实行“饥饿的输出”，占世界六分之一领土的苏联脱离了资本主义世界市场，广大的殖民地及半殖民地国家的生产力的发展，缩小了帝国主义列强的商品市场。这是战后国际平衡大受破坏的原因。第二，战后政治的不安，落后民族解放运动的激烈，使得帝国主义者长期的资本输出变成不可能。结果，资本输出只能采取短期借贷的流通形态，因而资本不能转变为机能资本，而只能充当为投机的资本，成为恐慌的源泉。

基于上述的原因，各国所保有的现金准备，已不能按照它在世界市场中所演的作用而被分配于各国之间。国际的商品流通与资本流通已经逸出常轨，因而国际贷借就不能反映世界经济各构成部分的相互间的正常的新陈代谢作用。于是伴随于国际收支的变化而流通于各国间的金子，就不适应于世界市场上的作用而分配于各国之间，而金子的流通与分配就大起混乱了。于是各帝国主义国家(如英、美、法)就越发感到争夺金子的必要性，而演出争夺金子的猛烈的战争。它们都想夺取大量的金子，作为对付他国的竞争的武器与压迫的工具。夺取金子的战争是加深战争危机的原因，而战争危机的增进更加促进夺取金子的战争的激化。大战以后的各帝国主义国家间的“现金偏在”的现象，就是在这种情形中发生的。

各国争夺金子的战争虽然异常激烈，而金子的流出仍然是不能避免的。这种状态下的金子的流出，采取资本逃避与投机资本的两种形态。资本的逃避，是为了避免政治的经济的不安(如恐慌、战争、革命等)，常从比较不安全的国家逃避到比较安全的国家(如金子由巴黎流到纽约，即其一例)。投机资本的流出，是为了安全而有利的目的，以短期放款形态而从一国移到他国的。

总括起来，金子的流出，大概可以分为两种形态：第一，是由于继续的入超(支付差额的反调)而引起的金子的流出。在这种场合，一国的现金准备激剧的减少下去，这种趋势如果无法挽回，国家就陷于破产。在这种场合，一国的准备金，为了发挥其国际支付的准备的机能，就不能发挥其国内兑换准备的机能。第二，是由于资本的脱逃与投机而引起的异常的金子的流出。在这种场合，以逃避资本或输出投机资本为目的的资本家，必利用兑换以取得现金输出于国外，以致引起一国的现金准备的急剧的减少。在这种场合，一国的现金准备，为了发挥国内兑换准备的机能，就不能发挥其国际支付准备的机能了。

现金准备的两个机能，于是互相冲突，结果准备的机能就陷于危机的状态，为限制现金准备的机能并免除危机，其唯一的方法就是实行禁止现金出口，这是各国所以实行禁止现金出口的由来。

禁止现金出口的目的，是为了限制并阻止准备金的准备机能的危机的，所以当实行禁止现金出口时，势必同时实行停止兑现，才能得到积极的效果(固然禁止现金出口也不一定必实行停止兑现)。如果单是禁止现金出口而不停止兑现，就不能杜绝现金的秘密输出，所以禁止现金出口的国家，必同时实行停止兑现的银行券，并不立即丧失其经济上的兑换性，这是前面已经说过的。

(二)禁金出口与汇价变动

现在这里要研究的问题，是禁止现金出口的国家的汇价如何变动的问题。为要说明这个问题，我们首先从该国的通货未曾贬价时的状况出发。因为禁止现金出口不一定同时停止兑现，并且即令停止兑现，也不一定立即丧失其经济的兑换性，所以上述的前提在事实上是可以成立的。

禁止现金出口，是停止现金输送的一种形态，所以在禁止现金出口之时，汇价的变动由现金输送点所限制的事实已不存在。在这种场合，汇价因支付差额的变动而无限的扩大其运动的范围。在这种场合，汇价的变动，有下述三种倾向：

第一种倾向，是禁止现金出口国家的国际借贷呈现顺调。当支付差额呈现顺调时，汇价势必腾贵，现金会从未实行禁止现金出口的国家流入于该国。

第二种倾向，是禁止现金出口国家的国际借贷保持平衡的状态。在这种情形，该国的汇价就停留于法定平价的标准，这是很明白的。

第三种倾向，是禁止现金出口国家的国际借贷呈现反调。当支付差额呈现反调时，该国的汇价势必低落。这种倾向如果继续下去，汇价也势必继续低落。因为在支付差额呈现反调之时，外国汇票求过于供，外国汇票的价格势必腾贵。可是该国所欠外国的债务，必须用外国汇票支付，而不能用输送现金的方法去偿还。于是在支付差额继续呈现反调时，外国汇票的价格的腾贵，就因竞争法则的作用而漫无限制。于是该国的通货就无限制的低落，在这种场合，通货的贬价，根本的原因是支付差额的反调，而直接的原因是禁止现金出口。否则如果输出现金以偿还债务，通货贬价的趋势是可以阻止的。但现在已禁止输送现金，通货自然继续贬价。于是禁止现金出口这个政策的本身，已没有阻止支出超过的能力，也没有阻止汇价低落的能力了。照这样，汇价的低落就是表示着禁止现金出口国家的通货，是在国际的支付抵消时的计算货币的机能上贬低价值了。

我们就日本实行禁止现金出口与停止兑现以后的情形，举例来说明上述的原则。日元对美元的汇价，在日本未禁止现金出口以前，日金百元折合美金50元(依日本重量名计算，日元的金量为二分，美元的金量为四分〇一二，为便于说明起见，姑假定如上述的比率)。但日本禁止现金出口并停止兑现以后，由于支付差额的反调，日元贬价，今假定用美元表现了的日元的价格降低了40%，于是日币百元只能折合美币30元了。在这种场合，若从美国输入与美金300元的金量(12两)相当的1000斤棉花，若用日元来折算，在从前只是600元，到现在就折合日币1000元了。又，从日本输出与美金300元相当的生丝100斤于美国，在从前折合日币600元，现在却折合日币1000元了。于是与12两金子相等的商品，其价格合现在日币1000元。这就是说，现在的日金1000元是与12两金子相等，即每一日元只与一分二厘的金子相当了(即日元贬价40%)。这就是说，日元在国际市场的计算货币的机能上贬价了。

日元的贬价，在日本国内出现为商品的涨价，必然引起日元在国内的流通的机能上的贬价。

在国际市场中贬价40%的日元，对于输出入的商品，给予了66%的腾贵了的名目价格(即从前600元的商品的价格，现在提高为1000元)。于是，输出入的商品，在日本国内的市场中就得到了这种提高了的名目价格。于是，以输出入商品为原料的商品以及与输出入商品相类似的日本所生产的诸商品，也依照这种比率而涨价。价格的腾贵，迟早就波及一切商品。如果输出入的商品，在日本国内商品市场中所占的比率越是增高，价格腾贵的波澜就越发以急速的速度而前进。

由输出入商品开始的一般商品价格的腾贵，与汇价低落的比率相适应。就前例说，日元贬价40%，其国内商品的价格必会涨高到66%。因为如果不是这样，输入就变为不利，输入量就会减少。而输出特别有利，输出量就会增加。结果，国内市场中的商品的供给量就减少了。国内商品的供给减少，引起商品价格的腾贵，在输入无利而输出有利的状态继续进行之时，国内商品涨价的过程也不停止。但到国内商品价格腾贵的比率，赶上汇价低落的比率时，输入的不利与输出的有利，就会两相抵消，而商品的输出入之量，就会回复到汇价低落以前的状态，国内的商品的供给量也会回复到以前的状态。例如，从前棉花千斤以300美元的价格输入于日本，收得日币600元，在日元未贬价时，双方的金量是相等的，现在日元贬价40%，每元的金量为一分二厘，于是值美金300元的棉花千斤，名目上虽仍是600元，而实际上600元只与美金180元相当，输入商人决不把棉花输入，这是很明白的。所以输入棉花的商人，必定要等到棉花千斤折合日币1000元之时，才从美国把棉花输入于日本。其次，在一般物价没有增高66%以前，日本输出生丝的商人是很有利可图的。但是到了日本的一般物价涨高66%的时候，输出有利与输入无利的事实就消灭，而输出入之量就回复到原来的状态了。

当国内商品的价格腾贵与汇价低落率相一致，而输出入的量也回复到从前的状态时，那种成为汇价贬低的根本原因之支付超过，现在又显现出来。这种支付差额的负数，按照一般物价的腾贵率，也增高66%。假如在禁止现金出口以前，国际借贷的债务为12亿日元，债权为10亿日元，结果负债2亿元。现在因为物价增高66%，其债务应为19亿9000万元，其债权应为16亿6000万元。结果，负债应为3亿3000万元。

如果支付差额的反调继续存在，汇价势必更趋低落。这种反调不消灭，汇价就无限制的贬低，国内物价也无限制的高涨。这种情形，和纸币的通货膨胀时的物价腾贵与纸币流通量的情形是相同的(关于纸币的通货膨胀，下章另行说明)。不过，与汇价的低落成反比例而上涨的物价运动，在现实上并不如前面所述那样，以纯粹的姿态而出现。因为禁止现金出口是在恐慌或战争的场合实行的，所以由于恐慌与战争的作用，物价上涨的过程采取极复杂的姿态。

(三)购买力平价说及其批判

关于纸本位国与金本位国之间或两个纸本位国之间的汇价的形成及其变动的说明，有所谓购买力平价说(PurChasingPowerParity)。

购买力平价说，是现代货币数量学说大家卡瑟尔所倡导(由凯衍斯等所支持)的、两纸本位国间的汇价决定的理论，即两纸本位国间的汇价由两国通货的购买力所决定的理论。

卡瑟尔说：“对于外国货物支付若干货币这件事实，结局依据于这一国的货币对于外国的财货和劳务所有的购买力。一方面，提供本国货币若干的事实，实际上就是提供对于本国的财货和劳务的购买力。因而外国货币之由本国货币所评价(即汇价)，主要的由两种货币在各该国所有的购买力之比所决定。如果甲国的通货发生膨胀因而减低其购买力时，甲国通货在乙国的价值，也会以同一程度而低落。如果乙国通货也同时发生膨胀而减低其购买力时，甲国通货在乙国的评价，结局就在与其通货膨胀相当的程度上腾贵起来。……在两国的通货发生膨胀时，就成立下述的规则，即新汇价等于旧汇价乘两国间通货膨胀率之比。当然，现实的汇价常离开这新的正常的汇价，而隔离的程度在过渡期更甚。但由上述方法算出的汇价，要看作是两国通货间的新平价，即汇价所常要归着于它的平衡点。这个平价，我们叫做购买力平价。”(见卡瑟尔著《经济学上的新思想》一书)。这就是所谓购买力平价说的概要。

关于购买力平价的计算，这派学者曾发明下述方程式：

上述方程式中的物价指数是表现各该国的通货购买力的，因为如果不用物价指数来比较，就不能测知各该国的通货的购买力。

购买力平价说的要点，就是认定汇票由甲乙两国间的一般的物价水准之差所决定，因而汇票的价格仅由两国的物价水准所决定，与金融市场的供求关系无关，与国际借贷的贸易差额及支付差额无关。所以卡瑟尔认定货币的价值由物价水准所决定，因而他主张“汇价之决定的变动，只在一国的一般物价水准在其与他国物价水准的关系上起了变动时，才能发生”。在这种场合，数量论者所考察的货币价值的问题，只是货币购买力平价的问题;而汇价的变动是两国物价之差的结果，即物价的变动是汇价变动的原因。

购买力平价说的根本意义，就在于主张安定物价是安定汇价的直接方法这一点。所以这派学者，想在纸本位状态之下，用购买力平价说作为安定汇价的根据，这种思想，本质上是所谓“有组织的资本主义”的思想。

物价不但在纸本位制之下不能安定，就是在金本位制之下，也不能安定。在金本位制之下，汇价的安定与平价，建筑在同位货币的平价之上;在纸本位制之下，汇价反映纸本位币对于金子的关系。在其他条件不变的场合，纸币的发行量越是增多，代表一定单位金量的纸币额也越是增多。所以基于纸本位币的汇价，最是脆弱，它受货币方面的原因所左右，最不安定。

在我们的研究上，代替同位货币的纸表章，依从于同位货币的平价，但在数量论者的研究上，汇价却由货币的购买力所决定，即物价对于任何本位货币都是决定的原因。但是当一国具有坚固本位货币(金子或直接间接与金子相兑换的纸表章)的时候，商品的价格究竟由什么东西去决定呢?商品的价格，当然是由它当中所包含的劳动量来决定的。商品价格的差别，是社会的必要劳动的生产性的程度的差别之结果。因而两个国家的劳动生产性，如果向着正反面的方向变动时，两国的商品之间，必然发生价格的差别。所以，如要使两国商品的价格接近起来，就只有使劳动生产性的两个不同的水准相接近，才有可能。因为各国的生产力的发展原是不平衡的。要排除这种不平衡，只是一个空想，因而想依靠安定物价以安定汇价那种购买力平价说，根本上是不能成立的。

价格是依存于社会劳动，依存于金子的生产所费的社会劳动，依存于该商品的生产所费的社会劳动的现象。因而价格的运动，局限于二重的依存关系，即对于货币与商品的依存关系之中。但资本主义的生产常与大众有支付能力的需要相矛盾，所以价格常背离于自己的价值。数量论者不能理解这一点，却主张用货币对于商品的数量的关系来衡量货币的价值。他们不知道价格是生产力的运动之表现，反而主张价格是通货膨胀和平价贬低的结果，因而创造所谓价格的差别是汇价变动的唯一原因的购买力平价说，这显然是汇价之庸俗的说明。所以购买力平价说，可说是从不能成立的前提出发的假定的理论。

四、汇兑政策

(一)汇兑政策的种类

在说明了汇价变动的诸原因以后，我们再进而说明资本主义各国所实行过的汇兑政策。不过，这里只是就第一次世界大战以前的各国所曾实行的几种汇兑政策，简单地加以说明，并借以指出外国汇兑上这种国际信用所依存的金子的基础。至于目前所喧嚣的所谓“汇兑管理”，留在最后各章中去说明。这里先检讨贴现政策。

贴现政策是大战以前各国中央银行的金融政策。贴现政策的目的，在于利用贴现率而自动地阻止现金的流出，引致现金的流入，借以调剂金融，安定汇价。

利率能影响于汇价，汇价也能影响于利率。在以两国相互间的汇价为问题时，两国间的利率的差异，能够影响于汇价。在这种场合，汇票贴现率的问题，即是金融市场的关系的问题。所以贴现率的变动，能影响金融市场。如果甲国贴现率和乙国贴现率比较起来，有了变动之时，这种贴现率就反作用于放款资本的运动，而影响于汇价。

贴现政策的根本目的，在于使支付差额平衡，以改善汇价。为谋实行改善汇价，就必须使贴现政策适合于金融市场的状况。因为支付差额，是影响于金融市场的一般状况的东西。所以英伦银行，通常每年变更贴现率六次，在恐慌期中，每年变更10次至12次。

贴现政策对于特定资本主义国家，是巩固现金准备、平衡支付差额及改良汇价的武器。贴现政策，对于外汇政策及放款资本管理的政策也是有效的武器。不过贴现政策也不是放款资本的唯一武器。因为银行利率提高，即是放款资本的利率提高，使生产资本的活动感到困难;反之，银行利率减低，即是放款资本的利率减低，在恐慌的条件之下，就反映出流通界的资本的过剩，表现出产业资本前利益的恶化。

利率政策在恐慌严重化的时候，很难收得上述的效果，因为在危机的时期，各国中央银行不能专靠利率政策以阻止金子的流出或流入。有时利率虽低而金子仍能流入，利率虽高而金子仍能流出。所以资本主义诸国，除了贴现政策以外，还利用外汇政策，以谋汇价的安定。

外汇政策有买卖有价证券及买卖外汇两种：有价证券的买卖，是中央银行出动于金融市场买卖有价证券借以影响利率而安定汇价的方法。有价证券的价格的差额，在结成一定支付关系的国与国之间，是由于利率的不平衡的运动而发生的，由于两国间利率的不平衡，就发生攫取这个差额的行为，这种行为的目的，在于取得两国或数国所有的信用证券及放款资本的市场价格的差额。通常放款资本的目的物，是种种产业的股票。如果甲地金融市场的股票价格比较乙地的股票价格低廉之时，资本家就从甲地买进股票送到乙地市场，借以攫取可能的利润。结果两地市场股票价格就会平衡。股票的市场价格的平衡化，就引起放款资本的再分配，而反作用于支付差额与汇价。至于要向着什么方向攫取那一个差额，这要看谁是债权者，要看放款资本向着哪一方面移动的。

各国中央银行为谋平衡支付差额以安定汇价。或者卖出证券，或者买进证券。第一次世界大战以前首先实行这种政策的是英伦银行。又如奥匈帝国，在1892年至1902年之间，每年有2000万克伦的消极的支付差额，银行为平衡这个支付差额，曾售出1亿7000万克伦的有价证券于外国。

外汇政策的另一种是外汇供需调剂政策。外汇的买卖能够预防汇价的剧烈的变动。通常外汇买卖的中心是银行。银行定期买卖外汇，在贴现率较高之时，卖出大量汇票，在贴现率较低之时买进来。换句话说，在本国货币的对外汇价低落时，银行卖出汇票，在对外汇价高涨时，银行买进汇票。所以这种政策，可以平衡支付差额，把汇价维持在一定的标准。为要实行这种政策，必须有相当巨额的调剂汇兑的资金。但汇价变动的根本原因是支付差额，如果支付差额继续的呈现反调，仅有大宗调剂汇兑的资金以买卖外汇，金子仍然继续流出于国外。

(二)汇兑政策之金子的基础

汇兑政策是安定汇价的政策。而安定汇价的政策，决定各资本主义国家间为着安定的本位货币而实行的斗争的必然性。但是，安定汇价的政策，如果没有金子做基础，其效力是很小的。所以各国的发行银行，都以争取金子而巩固本位货币一事，作为中心的任务。

发行银行是信用制度的枢纽，而金子又是发行银行的枢纽。如果没有现金准备，一切资本主义的信用(国际的信用在内)的基础就被颠覆。当作一般的货币商品看，金子出现为具有“全世界的商品”的形态的商品。当作“全世界的商品”看的金子，是“一般的商品流通的产物，是扩张其范围的手段”。

人们都知道，信用能逐出现金而夺取现金的地位。但信用一旦动摇，一切现实的财富，都突然被要求转变为金子。资本主义的信用之被拘束于金子，这是很明白的事情。

我们要理解资本主义的信用，就必须理解当作一般的货币商品的金子。当作一般的货币商品的金子，不仅是资本主义信用的基础，并且是强固的通货的基础。金子之成为信用经济的唯一强固的基础，就是说明金子是把货币经济的一切代用物都还原于自己的价值的契机。更进一步说，任何商品的价值，都要靠金子来表现。

所以，当作一般的货币商品的金子的一般性，是资本主义诸国间的一般关系的表现。

准备金的运动反映由一国推及他国的再生产过程。资本主义的扩大再生产过程，造出各国准备金之间的变动的相互关系。准备金通常是由于恐慌而从一国到他国再被分配的。贴现率的变动，就表示着黄色金属的准备金的去向。

汇价不单是黄色金属的国际运动的晴雨表，又是一切资本主义的再生产过程的晴雨表。我们已经知道，资本主义的信用，有两个形态，即商业信用与银行信用。这两种信用同是国际的，汇兑原是在这国际信用之下发生的。所以我们要理解国际信用与汇价的运动原因的关系，在根本上就必须理解资本主义信用的两个形态。在这种关系上，金子的流动与贴现率的运动，反映着适应于资本主义的循环各阶段的一般状况与银行信用及商业信用。

国际金子与支付差额的认识，只有依据资本主义之信用的认识才有可能。因而汇价的运动，不单反映准备金的状态，并且反映信用本身的状况。这一层，在金子是资本主义的信用基础的范围内，是非常明白的。

一切汇兑政策，都包含着短期信用，而信用的基础是金子，所以任何汇兑政策都以金子为基础。

第一次世界大战以后，准备金再度地被分配于各国之间，出现了不平衡的现象，因此人们都想从金子的锁链中解放出来，各国之放弃金本位，或许是这样的一种尝试。但在商品生产存在的限度以内，商品必然的采取货币形态。这种事情，客观上就是表明着：一切商品价值靠它表现的货币商品之存在，常是必要的。而这种货币商品，是从一切商品中抽取出来的商品，即金子。在现代资本主义的范围中，金子之国际的移动以及与它相照应的汇价的运动，是反映金子之本源的货币商品的本质。

附注：本章第一节第一段与第二节第三段中的一部分，主要地参考了宫田保郎所著的《货币的实际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