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被遗忘的易欧的钱包,藏在旧物里的时光与温度
书桌抽屉的最深处,总躺着一些被时光包裹的旧物,压在泛黄日记本下的那个深棕色牛皮钱包,就是我的“老伙计”——它没有名牌标签,内衬边缘已磨出毛边,连搭扣都有些松动,但只要指尖拂过那熟悉的纹路,就会想起“易欧”这个人,想起那个属于我们的、带着烟火气的年代。
钱包里装着1998年的夏天
认识易欧是在大学宿舍,他来自南方小城,说话带着软糯的口音,总穿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衬衫,书包侧兜永远插着本《百年孤独》,第一次注意到他的钱包,是因为他掏钱买冰棍时,钱包“啪”地摔在地上——不是真皮,是那种硬挺的合成革,正面印着模糊的“Made in Yiwu”字样,边角还粘着点义乌小商品市场的标签纸。
“别笑,”他挠挠头,捡起钱包吹了吹灰,“我妈说,自己挣钱了才配用好钱包,这个是来北方前,在小商品市场淘的,才15块,够我吃半个月馒头了。”
钱包里没什么钱,夹层却塞得鼓鼓囊囊:半张褪色的电影票根(《泰坦尼克号》,首映场),一张他画在作业纸背面的小人画(两个小人儿牵着手,下面写着“易欧和妈妈”),还有一张皱巴巴的公交卡,背面用圆珠笔写着“到北京,别迷路”。
那年夏天,我们常在操场边的梧桐树下分享一个西瓜,他总把钱包里的硬币哗啦啦倒出来,数出两毛五买矿泉水,剩下的硬币攒在钱包夹层,说要“带回家给妈妈买丝巾”,他说这话时,眼睛亮晶晶的,像钱包里那枚被他磨得光滑的1元硬币。

钱包见证过我们的“雄心壮志”
毕业那年,易欧没像我们一样挤进写字楼,而是回了老家,开了家小小的外贸工作室,临走前,他把钱包送给我:“我攒够钱买真皮的了,这个给你,替我留着‘北漂’的记忆。”
钱包跟着我搬过三次出租屋,2008年,我拿到第一份正式工资,揣着钱包去西单,想给他买个真皮钱包当回礼,结果电话里,他哈哈大笑:“别浪费钱了!我刚在义乌进了一批新钱包,皮质比这个好,搭扣也不会松,等我寄给你!”
后来我收到他寄来的钱包,果然精致许多,但旧钱包他没让我扔,说“叠着放,老钱包压着新钱包,日子才踏实”,那段时间,他的钱包里开始多了张银行卡,夹层里塞着订单合同的复印件,边角还粘着咖啡渍——他说那是“和客户喝下午茶时洒的,是赚钱的勋章”。

被遗忘的钱包,藏着没说出口的牵挂
再后来,我们都忙了,微信里偶尔的联系,从“吃了吗”变成“最近项目怎么样”,旧钱包被塞进抽屉深处,渐渐成了“被遗忘的角落”。
直到去年冬天,我妈整理老房子,翻出这个钱包,递给我:“你那个叫易欧的朋友前两年来找过你,看你不在,就让我把这个交给你,他说,‘旧东西在,人就不会散。’”
我摩挲着钱包的毛边,突然想起他当年说“攒钱给妈妈买丝巾”的样子,原来这些年,他也没忘记这个钱包,打开它,那张“到北京,别迷路”的公交卡还在,下面多了张小照片——是易欧和妈妈的合影,他妈妈穿着件碎花衬衫,和他当年送的“丝巾”颜色一模一样。
钱包里没有一分钱了,却比任何时候都“满”,它装过15块的青春,装过“给妈妈买丝巾”的愿望,装过两个少年的雄心,也装着成年后没说出口的牵挂——有些东西,会随着时间褪色,但被旧钱包包裹的记忆,永远带着体温,像那年夏天的风,吹过时,能让人眼眶发热。
我把易欧的钱包放在书桌最显眼的位置,它不再只是一个装钱的东西,更像一枚时光的印章,盖在我们共同走过的岁月里,偶尔打开,仿佛还能听见他说:“你看,旧钱包还在,我们就没走散。”
是啊,钱包在,那些一起啃馒头、数硬币、说“要赚大钱”的日子,就一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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